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滏河春晓

6

一九三三年七月的一天,子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响,奉禄家青砖院墙上便投下三个瘦长的影子。奉禄娘摸到门闩的手突然颤抖起来,那三短两长的叩击声,和五年前奉喜离家那晚的雨点节奏一模一样。

月光从门缝漏进来,照着中山装下摆的露水。领头的年轻人眉骨疤痕泛着青,虎牙却白得晃眼。老太太的指甲猛地掐进对方手臂,在蓝布衫上刮出五道白痕:"冤孽!你还知道回来..."后半句哽咽卡在喉头,化作滚烫的泪砸在儿子衣襟上。

奉禄趿拉着鞋奔出来时,看见母亲正把奉喜往屋里拽,像怕他再化作一阵风逃走。穿圆头皮鞋的姑娘弯腰拾起老太太跌落的木梳,梳齿间还缠着几根银发,那是五年来每个初一十五,老太太在佛前为儿子祈福时落下的。

等娘止住哭声,奉禄问道:“喜子,这两年跑哪儿去了,咱娘想恁都魔怔了?”。

煤油灯将奉喜眉骨的疤痕照得忽明忽暗。"在省城念高等学堂..."他话音未落,凤芝手里的擀面杖突然"咣当"掉在地上,那声响惊醒了睡梦中的妮子,女婴的啼哭恰好盖住了刘洁包袱里传单的沙沙声。

"这位女先生也是同学?"奉禄舀粥的手微微发抖。他看见刘洁扶碗的指尖有墨水渍,虎口却结着笔茧与枪茧重叠的硬皮。秀儿突然从屋外冒出来,她扑进刘洁怀里:"姐姐真俊!"小姑娘的发辫扫过对方衣襟,露出别在内衬的钢笔,铜笔帽的反光在墙上划出道蓝痕,和奉喜哥那支一模一样。

凤芝"失手"打翻姜汤时,滚烫的汤汁在刘洁裤脚绽开深色花朵。两个女人蹲下收拾的刹那,凤芝的余光瞥见对方袜筒里露出的纸角,那粗粝的质地,与她包芝麻用的《申报》一般无二。

奉禄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。老人家用帕子捂嘴时,奉喜急忙去拍她的背,中山装袖口却滑出半截绷带,渗血的纱布边缘,整整齐齐用红线绣着"仁"字针脚,与五年前杨先生赠予的《论语》批注笔迹如出一辙。

三人吃过饭后,刘洁和李挺与老太太闲扯,奉禄却把奉喜拽到西厢房。

油灯将两道人影泼在糊窗纸上,奉禄指尖蘸着的香油在八仙桌上蜿蜒,写出的"共"字刚过半,就被积年灰尘吞没了下半截。

奉禄的手抖得厉害,最后一捺拖出长长的油痕,像极了城头悬尸的**。他低声吼道,“是不是干这个了”。奉喜含笑不语。

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。巴掌在奉喜脸上留下五道油渍,像极了城墙上那些未干的血指痕。"带着姑娘家造反?"他声音压得极低,却震得窗纸簌簌作响。

奉喜突然抓住兄长的手腕。那只布满硬茧的手掌里,藏着比石爷绣春刀更硬的决心。"哥,"他声音轻得像杨先生当年讲解《正气歌》时的语调,"你记得咱家磨盘底下压着的蚂蚁吗?"

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。奉禄的抽噎戛然而止,他想起昨日在城门口看见的新鲜头颅,乌鸦正啄食那具尸身的眼睛,而那双未瞑目的眸子,竟和弟弟此刻的眼神有七分相似。

西厢房的铜锁已生出斑驳绿锈,每夜钥匙转动时,都会惊起檐下一窝麻雀。奉禄总在子时起身,佯装查看油缸,实则望着三个黑影翻过墙头。刘洁那双天足踏在墙砖上的声响,比巡夜士兵的皮靴更让他心惊。

黎明时分,沾着露水的布鞋整齐摆在廊下。凤芝拾起鞋子时,发现鞋底总粘着些特别的东西:有时是印刷厂的油墨,有时是粮仓的陈米,上周竟有片带血的梧桐叶,叶脉里嵌着半颗子弹头。

日子过去大半年,奉禄娘再也按捺不住。某个清晨,她突然推开西厢房门,看见三个年轻人围着一盏油灯。灯下压着的分明是张地图,可等她揉完昏花的老眼,桌上只剩下一本《三字经》。刘洁那双未裹的脚从裙下露出,脚踝处有道新鲜的擦伤,红得就像哪本禁书的封面。

凤芝托的媒人又一次摇头离去。奉禄娘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,听着院里传来秀儿跳绳的声响,那丫头竟用裹脚布编成绳,在青石板上跳着刘洁教的"打倒列强"。

"娘,如今新派人都反对裹脚..."奉喜话音未落,老太太的笤帚疙瘩已砸在门框上。飞起的灰尘里,半张残破的传单飘落,正好盖在供桌的《女诫》上。"新派?"老太太的尖嗓子刺破晨雾,"新派能给你老毛家传宗接代?"

西厢房的门锁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奉禄娘弯腰拾起被踩皱的传单,"德先生"三个字上留着她的脚印。正房里,秀儿的哭声突然变成清亮的歌谣:"女子不必缠足小..."词儿新鲜得扎耳朵,调子却是老辈人哄孩子的曲牌。

凤芝默默把新做的绣花鞋收进箱底。那鞋面上原本要绣的并蒂莲,不知何时已改成了展翅的燕子,针脚细密处,还藏着半句"妇女解放"。

七月,贾村南石桥西面的玉米地蒸腾着暑气,月光将叶缘的锯齿镀成冷兵器般的锋芒。沈志坚的怀表链缠着蛛网,表盖内侧嵌着的青天白日徽章,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。

"喜哥恁刚回来,还不了解情况...杨先生那套在邯城行不通…"沈志坚的指尖擦过党徽,却触到一截硬物,奉喜腰间别着的,分明是当年杨先生那支钢笔的轮廓。话音未落,李挺的匕首已挑开他的领口,露出内衬里别着的保安团徽记。

玉米叶沙沙作响,像无数把青铜剑在鞘中震颤。奉喜转身时,斗笠边缘滑落的《**宣言》残页,正巧盖住沈志坚锃亮的皮靴。十三个黑影从四面八方聚拢,又迅速散开,宛如夜风掠过麦浪。

月光下,李挺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呆立的沈志坚,“沈志坚,咱们从今一刀两断”年轻人胸前的团徽突然黯淡下去,仿佛被飘过的传单吸走了光泽。远处,滏阳河的水声隐约可闻,如同低吟着一首古老的歌谣。

沈志坚的怀表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这个昔日的同窗如今站在三岔路口:兄长沈志民的勃朗宁别在腰间,而奉喜递来的《向导》周报上,还带着印刷厂的温度。"道不同..."他最终只吐出半句,转身时军靴碾碎了地头的野花。

河上的煤船吃水又深了三寸。石爷弓腰拉纤时,纤绳勒出的不再是血痕,而是一道道觉醒的印记。每当月色浸透茅草屋,那些满手老茧的汉子们便聚在油灯下,听奉喜讲解《**宣言》。煤油灯芯爆出的火花,恰似他们眼底燃起的光。

省城迁址的公文在邯城街头飘落,像秋后的枯叶。大大小小的匪团为争夺运煤权在酒宴上拍案对骂,转身却合力将**员的头颅挂上城门。那些新生的党组织如同河滩芦苇,刈割愈勤,生长愈盛。永年一个叫做李介同的后生组织建起了农会、邯城奉喜的纤夫小组,正将革命火种播撒在冀南大地。

最令人意外的是石爷。这个昔日的"过山风",如今在纤夫中发展出第一个党小组。他们接头时总以拉纤号子为暗语,把宣传单藏在运煤船的夹层里。当奉喜在破屋墙上画出镰刀斧头图案时,老纤夫们粗糙的手指抚过那些线条,仿佛触摸到了未来的轮廓。

正午的日头将贾口桥的阴影削得锋利如刀。石爷抹了把汗,忽然瞥见两个长衫客从船舱钻出,他们的怀表链在阳光下闪着可疑的银光,步伐节奏竟与某国军人演习的鼓点分毫不差。

"七月玉米高过墙..."桥洞下老船工的哼唱突然拔高,盖过了船舱里电报机"滴滴答答"的声响。石爷眯起眼,看着那两个白净面孔的陌生人低声交谈,唇齿间漏出的音节像极了去年在苏漕码头听过的日本话。

当沈志民的副官弯腰接过皮箱时,石爷的瞳孔骤然收缩,那人拇指上的翡翠扳指,正是去年清党时从明志私塾先生手上剥下来的。轿车扬起的尘土中,一粒纽扣滚到石爷脚边,他拾起来对着阳光细看,铜纽背面刻着朵小小的樱花。

第二天石爷没来拉纤。临近晌午,他拉着禄油坊的油车去了贾村兵营伙房。伙房师傅们和石爷很熟,他们搞不明白,放着警卫营长不干,这块烂石头又是拉纤,又是送油,也不知他脑瓜进了多少水。

伙房的蒸汽模糊了石爷的脸。他盯着那盘"日本寿司",生鱼片的腥气混着榻榻米熏香,在空气中织成一张无形的网。指尖捏起的饭团突然变得千斤重,米粒间隐约可见"中日亲善"的暗纹,像极了昨日在码头拾到的樱花纽扣。

"哎呦我的石头哥!"伙夫一勺子敲在他肩上,"这可是为司令的贵客准备的..."话音未落,石爷已将那团"寿司"碾在靴底。黏腻的米粒粘在鞋跟,每一步都留下可疑的印记,如同沈志民此刻正在书写的卖国契约。

当夜,奉喜的钢笔在密信上疾书。墨水在"沈志民"三字上反复描画,竟将纸面戳出个窟窿。油灯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,与五年前杨先生讲解《二十一条》时的剪影重叠。窗外,不知谁家的孩子在唱:"七月玉米高过墙..."童谣声穿过雨幕,惊飞了沈公馆屋檐下的信鸽。

六月初一,贾村沈公馆张灯结彩,大大的“寿”字挂在正堂。一尊五十斤的弥勒玉佛在沈公馆香案上泛着诡异的光晕,笑嘻嘻地保佑着喜迎诞辰的沈志民。

沈志民的指尖抚过佛身铭文"手足袍泽"四个字竟是用黄金熔铸的。结拜兄弟徐中琦跪在堂下,额头紧贴青砖,脖颈间的褶皱里还残留着昨日**佃农时溅上的血渍。

"徐兄这份礼,可比令妹抢的银元金贵多了。"沈志民突然大笑,笑声震得佛龛里的手枪微微颤动。徐中琦谄笑着抬头,金牙在烛光下闪着贪婪的光,那牙缝里还卡着半片佃农的指甲。

新任冀南保安司令的沈志民也够豪爽,便把贾村的管理权多半交给了把兄弟徐中琦,让他管理老家这块后方基地,两股土匪沆瀣一气,沈志民带着卫队住进了邯城县城。

当夜,贾村的田契地册就换了主人。徐中琦的马靴踏进沈氏祠堂时,供桌上的祖宗牌位齐齐震动。六月廿四贾村庙会日,他妹妹许大麻子招摇过市,腰间别着德国造手枪,手里攥着马鞭挥来挥去,身旁的喽啰们在集市上抢来抢去。

许大麻子的马鞭抽碎"永福油坊"招牌时,檐下的铜铃铛叮当坠地。她镶金的犬齿咬开麻绳,香油汩汩漫过柜台下藏着的《**宣言》残页。

"毛掌柜好胆色。"她军靴碾着奉禄按在账本上的手指,牛皮靴底与油渍**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。账本夹层里,半枚烙着镰刀斧头的铜板正灼烧着"毛记油坊"的旧账目。

奉禄突然抓住泼洒的油壶,金黄的麻油在青石板上画出道刺目的线,正好指向油坊门。许大麻子的卫兵刚摸到门闩,就被油滑倒,后脑勺重重磕在碾芝麻的石轮上。

徐大麻子哪见过这个,老娘连人都敢抢,何况恁几坛烂油。她懒得搭理奉禄,对拿枪的卫队说:“连人带油一块儿带走”。当夜,沈志坚的轿车碾过贾村街心的油渍,急速向邯城驶去。

邯城衙内。志坚扶了扶金丝眼镜,对案旁的兄长轻声道:"哥,别忘了毛家油坊给咱们运过多少'特制香油',何况还是咱亲戚!"。

沈志民的布鞋踏在青砖地上,每一步都像踩在沈志坚的心尖上。窗外槐树的影子投进来,将这位司令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。

"亲戚?"沈志民突然驻足,玳瑁眼镜后的目光如刀般锋利,"他毛奉喜的党证上,写的是哪门子亲戚?"手指敲在案几上,震得茶盏里的水纹荡出危险的弧度。

沈志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。他看见兄长袖口露出的怀表链,那上面缠着的,分明是昨日在码头拾到的红丝线。

"放人可以。"沈志民突然俯身,在弟弟耳边轻声道,"让他登报声明,就像..."话音戛然而止,手指划过桌上那份《申报》,上面刊登的"脱党声明"墨迹未干,署名处还沾着可疑的红渍。

沈志坚无话可说,他只好回到贾村,把他哥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转给奉喜和石爷。奉喜的指尖已抚上颈侧血痕。暮色中,三个身影在油坊后院低声商议,惊起了檐下栖息的蝙蝠。

"徐中琦的狗窝,老子摸过不止一次。"石爷的绣春刀映着残月,刀背上第七个铜环突然"铮"地一响,正是当年砍断周纯门闩时崩出的缺口。

三匹快马踏碎林鸣关的夜色。分道时,石爷的马鞭在空中甩出个弧线,像极了当年纤绳甩向煤船的轨迹。奉喜望着那个消失在巷口的背影,突然想起杨先生的话:"革命者的路,从来都是九曲回肠。"

志坚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公馆灯火,镜片上晃动的光影,掩盖了他眼底的忐忑。而此刻的石爷,正用当年夜闯周宅的身手,潜向徐中琦后院的地窖,那里传出的铁链声,比纤夫的号子更撕心裂肺。

徐公馆的灯笼将三人的影子投在照壁上,扭曲如皮影戏里的纸偶。徐中琦斟酒时,腕间的翡翠扳指在烛光下泛着血丝般的光泽。对沈志坚的夜访不敢怠慢。

"贤弟此来,莫不是为那几坛香油?"徐中琦的金牙在酒气中闪烁,有意无意瞥一眼陌生的奉喜,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桌案,那上面新添的刀痕,与奉禄油坊柜台上的如出一辙。

三杯烧刀子下肚,志坚的白净面皮已泛起潮红,便把奉禄被抓去的事情一一道来。他起身行礼时,长衫下摆扫过地面,露出靴筒里别的勃朗宁,这是临行前塞进靴沿儿的"护身符"。

当徐中琦唤人去请徐大麻子时,奉喜的酒杯突然倾斜,酒液在桌布上洇出个狰狞的图案,恰似林鸣关城墙上悬挂的那些尸影。院外突然传来马匹嘶鸣,与地窖方向的铁链声混成一片

徐大麻子喝醉了,龌龊男人前都要喝上一斤白酒。此刻她兴致正浓,换上绸缎旗袍,命贴身丫鬟挑灯正往后院去。那里锁着几个“人桩”个个年轻俊朗,今晚她要好好快活快活。

地窖里的血腥气混着脂粉香,徐大麻子的袍摆扫过潮湿的石阶,看见被她玩过的七具"人桩"在铁链上摇晃,最新那具胸前的"劳工神圣"已血肉模糊。徐大哼起评剧小调,顺手端起案上的盐碗,将盐粒细细撒在囚犯伤口,像在腌制过冬腊肉。

"大小姐,司令唤您..."卫兵的声音刺破夜色。徐大麻子正俯在"人桩"身上,闻言不耐地甩动发髻,金簪在**脸上划出一道猩红弧线,与她旗袍的暗纹同色。

"中意。"她红唇轻启,蔻丹指尖却已抵上腰后。匕首刺入“人桩”血肉的闷响被咿呀的评剧唱腔吞没,**涣散的瞳孔里,最后映着她转身时旗袍开衩处晕开的血渍,如一朵妖艳的彼岸花。

石爷的卯钩扣住围墙时,西厢门帘忽地掀起,徐大麻子旗袍下摆滴落的暗红在青石板上绽开墨梅。她对丫鬟比了个手势,便夺过灯笼醉醺醺地往前院晃去。这熟悉的手势,与当年沈志民处决**时如出一辙。

徐大麻子的灯笼犹如一缕幽魂,飘过二十间瓦房连成的冥道,每间门前挺立的卫兵,活似阎罗殿前的索命无常。

待灯笼的光晕没入月洞门,石爷的锈春刀已悄然出鞘,刀背第七枚铜环泛着冷月清辉。夜风捎来囚房的铁链声,似纤绳勒进皮肉时的**,在他旧伤上撕开一道无形的血口。

月光如淬毒的银针,将徐家厅堂扎成一张透亮的皮影戏幕布。徐大麻子腕间金镯晃动的碎光,恰似毒蜘蛛吐出的金丝,缠上志坚白瓷般的脖颈。她指尖蔻丹红得像是刚蘸过人血,在志坚肩头描摹出蜿蜒的血痕。

"小弟这皮相,倒比地窖里的'人桩'还鲜嫩。"她吐出的酒气里浮沉着铁锈味,金丝眼镜链在烛火中划出蛇信般的寒光。奉喜的酒杯突然炸裂,琥珀色的酒浆在青砖上爬成蜈蚣状的暗纹,徐大麻子旗袍开衩处露出的皮带扣,正滴落着未凝的暗红。

“胡闹”徐中琦的翡翠扳指叩在案几上,发出棺材钉入木的闷响。后院铁链声像地府冤魂的呜咽,却被金镯的欢快叮当绞得粉碎。月光将四人影子抻长投在照壁,宛如判官笔下的生死簿突然活了过来,扭曲成魑魅魍魉的狂舞。

"油坊掌柜是志坚亲戚,二妹!放人吧!"徐中琦的呵斥带着永年河底的砂石,粗粝地碾过众人耳膜。志坚的白衣下摆簌簌颤抖,像被蛛网黏住的玉蝶。他想起贾村混元道观里,这位“二姐”劈碎青砖的掌风,此刻她捏碎酒杯的指节,正泛着同样青白的死光。

"老娘的地窖里关的都是反贼!"染血蔻丹戳向志坚鼻尖时,他衣角已被攥出枯荷般的褶皱。后院的铁链声突然暴起,如饿鬼啃噬着众人的神经。奉喜腰间匕首的寒气,悄悄凝成月下第五道影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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